第十章 筵席风波(上)(1/5)
“富丽堂皇,殊无意趣。”
曹宗钰摸摸鼻子,抬眼四周望望,不得不苦笑承认,安舒这八字评语下得极其妥帖。
谦德堂在子城近南门处,原为汉朝末年西凉王李暠所建,夯土为基,四方飞檐,殿角垂铃,颇具古风。归义府将此地作为大型宴饮场所,便是相中这份堂堂正正的汉家气象。
此时堂上正举行他二人的接风宴,众人盘腿坐于红线毯上,陈几案于前,两人一组,案上陈设牛羊肉并酒饮之类,中间的空地上正有乐队在演奏。
男伎居东,十来人击鼓,吹横笛,拨筝弦。女伎居右,持箜篌琵琶并笙箫铜钹等乐器,吹吹打打,十分吵闹。
此时尚未巡酒,已完成迎宾,拜礼,致辞,入座、动乐等无数繁琐手续,在座一众官员使臣,华族贵人,都好似那提线木偶,整整齐齐,肃拜进退。
最辛苦便是女宾,华服俨妆,要撑着满头的珠翠一起行礼,体力稍弱的,不免背心便有汗下如雨。
好容易坐定,这礼宾之曲也是演奏得四平八稳,咿呀嘈杂,叫人想打瞌睡。
曹宗钰想了想,伸手沾酒,在案上写了两个字:矫枉。
安舒顿时明了,秀眉一扬,做口型无声道:“过时。”
曹宗钰无可辩驳,只好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这番哑谜,看似简单,说来道理却极深。
唐朝末年,天下大乱,中原征战不休,改朝换代如同走马灯儿,谁也顾不上西北这块边陲之地。归义军苦苦支撑着沙洲,在回鹘、吐蕃、突厥、羌人等各方势力之间,靠一己之力艰难腾挪。于周边尽皆胡化之际,堪堪守住了这一方汉土,其间之凶险,犹如操扁舟行于巨涛骇浪,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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