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把酒话平常(4/5)
陆仲嗣哈哈大笑,顾卿洵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抚顺气。
“可不是嘛,还有一回,她瞧着人家放纸鸢就非要上树去抓小麻雀,搬着凳子踩着梯子还够不着,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陆仲嗣回想着往事,伸手抓起陆以蘅的胳膊掀开衣袖撩上了臂弯,“瞧瞧,就是这个疤,摔的。”陆以蘅手肘上有一个坑洼的错杂陈年小伤疤,是当年被树枝刺伤,“哪能想到现在这丫头上蹿下跳、飞檐走壁的!”陆仲嗣打了个酒嗝儿拍拍胸脯,手却一僵——
无他,只因老大哥看到那姑娘的臂弯上还有不少伤口,皆是陆以蘅来到盛京城后留下的,是啊,她曾经柔弱无疑、病症缠身,全家如同保护着一颗小小的珍珠生怕她受了半点儿委屈,可如今呢,她在陆家倾颓之际站起身想要力挽狂澜,却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遍体鳞伤。
忍受千般苦,冲破万重山。
陆仲嗣的声音哽住了,心底里有一种浓稠的化不开的难受慢慢淹过心口。
顾卿洵瞧出了他的尴尬,忙伸手敬男人一杯酒,相对无言不如把酒为快,他搁置下小盏磕了花生“这几日进宫听太医院里嘴碎的小太监们说,天子有意待你复职便派你前去泗水,监修监督河防工程,”男人支着指尖想了想,“泗水的提防每一年都是工部的中头戏,下游的河防不是最麻烦的,今年,难得是群山之中上游筑坝。”
“什么?泗水?阿蘅你、你又要离京了?”陆仲嗣闻言惊的跳脚,酒意让脑中一花险些栽倒在地。
陆以蘅搀了他一手“大哥可别慌呢。”她笑道。
陆仲嗣摇摇头,他——呵,他经历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曾虎落平阳,也曾平步青云,还被人扣过帽子冤过案,如今宠辱不惊还有什么可以坏了陆仲嗣这心如止水。
人生大起大落,道了这般地步,也是极致。
“我那是担心你……”老大哥愁眉苦脸的,“朝廷里突然派你去管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也听说了,工部每年都在下旨都在拨款,去年、去年那不还被冲垮了堤坝,砍了两个脑袋,罢了三个官,这、这就是个烫手山芋!”再说了,人一旦去了外省,这朝廷里给你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就都管不着了,出了盛京那底下的勾当就算一人一抔土也能把你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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