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反辣!辣!(3/5)
两君臣之间,有些话必须得说开。
嬴政不想就真的稀里糊涂的把事情往下办。
他得搞清楚……
你王绾的脑壳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的理由。
你的信念。
你的坚持。
很快。
嬴政恍恍惚惚间,便来到了王绾的营帐前。
没有任何提醒……
嬴政直接撩开走了进去,其余人则是都被留在了外面,包括章邯。
嬴政对于王绾依旧是无比信任的。
只是他们君臣之间,现在出现了较大的隔阂。
此刻。
王绾并没有休息,他坐在案几前,面前摆着许多的竹简……
在看到嬴政进来以后。
王绾本能的起身行礼。
嬴政在点头示意后,便来到了主位落座,而王绾则是坐在了旁侧。
“说说吧。”
嬴政单刀直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道:“黄河修缮的款项,你究竟挪到何处去了?”
嬴政现在跟王绾提出这个问题,就是在给后者机会。
交代明白,一切都好说。
反之。
朕是要办你的。
另外。
如果嬴政没有拿住王绾的软肋,直接问这个事儿,王绾的选择必然是找理由搪塞等等。
因此。
之前的布局种种,都是很有必要的。
皇帝想要钳制住大臣,单靠身份压制是远远不够的,还是得手中有筹码或者对方的软肋才行。
“回禀陛下。”
王绾拱手道:“修缮黄河的八成款项,其中五成被臣挪用在了东巡相关诸事上面,比如泰山封禅、琅琊开海,东巡随行十万大军的粮草所需,还有在齐楚之地平叛后的封赏等等。”
“陛下,东巡一行下来,资费颇巨。”
“可是为了震慑中原宵小,平息不臣叛逆,无论国库多么紧张,都必须得保证尽显陛下之威仪!”
……
王绾的意思是,东巡的预算一开始并不多,主要就是一些账面上的花销。
但架不住中间平叛两次都需要论功行赏啊!
还有就是为了皇帝的威仪排场,花费是必然只会多,不会少。
十万大军随行几个月就更加不用说了,人吃马嚼,哪一样不要花钱?
如果让王绾从修缮黄河和东巡封禅中进行二选一,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为什么不上报?”
嬴政询问出声。
王绾深吸一口气:“陛下,恕臣直言,上报以后就会停止东巡,或者停止修缮黄河吗?显然两个都停不了,黄河修到一半,巨额投入之下,只会进一步的捆绑我们。东巡就更加不用说了,每一样都是必须的花销……停不了,也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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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绾从某种角度而言,就相当于帝国的大管家。
近两年的时间,中原各地才算勉强恢复民生……
但赋税征收总得周期的。
眼下用钱的地方又多。
关中固然底蕴深厚,却也禁不住这么下去。
“还有呢?”
嬴政声音低沉:“这才五成,剩下的呢?”
王绾拱手继续道:“有两成拨给郑国了,仅剩的三成……则分别用于了修建驰道,骊山皇陵,五座陵邑……”
驰道肯定是关中的驰道,要想富,先修路嘛。
骊山皇陵则是为了尽快彰显皇帝威严,配合陵邑迁徙制度的实行,震慑未来的中原陵邑阶层。
即:王绾支持东巡诸事,外加修缮驰道,皇陵,陵邑……
为此他宁愿挪走八成的修缮黄河款项。
“驰道就不说了,皇陵和陵邑不是都有固定的预算吗?”
嬴政皱眉反问。
大额的国库开支,他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王绾垂首:“确实有固定的预算,但陛下对于陵邑的修建也是一催再催,这么一来,上卿蒙毅自然着急……后续就是伦侯蒙武找微臣喝酒了。另外五座陵邑全面加急,骊山皇陵肯定也得跟着加急,所以没办法……”
王绾表示他也难。
不是这个找他喝酒,就是那个找他喝酒。
如果换着旁人,王绾还能推脱一下。
伦侯蒙武亲自登门。
王绾就只能想办法。
因为当年王绾出身吕不韦的相府,他得了蒙骜的不少照顾。
王绾欠蒙家的人情,总归要还的。
“……”
嬴政闻言也不由得揉了揉额头。
头疼。
真的很头疼。
照这么聊下去,王绾贪腐还真就事出有因了?
“王绾,王公。”
嬴政抬眸直视向王绾,道:“昔年朕十三岁继位称王,你和李斯先后来到了朕的身边。”
“李斯最初被仲父保荐成了卫尉,整宿整宿的站岗,没少出错,也没少挨批。”
“你不一样……你被仲父推举成了长史,时常伴朕左右,负责文书案牍库,从未出错……一次也没有。”
“君臣相伴数十载,卿的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朕多少还是知晓一些的。”
“朕现在不想听政策建设方面的款项调拨挪用,朕只想听……你为何如此反对修缮黄河。”
“就算要挪用,你竟然上手就挪了八成,是否有些太过了?”
……
的确啊!
你挪个两三成,说是其余地方急用什么的,这还说得过去。
挪八成什么概念。
等于是把修缮黄河的国策给废了。
可这个事儿夫子无比看重。
嬴政自己也看重。
那自然就得追根究底了。
如此。
王绾方才所言,纵然是实情,却绝非他的心里话。
而且国库里的钱不够了。
王绾在上报过后,也是可以想办法从尽快找补的,比如薅九州豪商的羊毛,比如拿韩地三郡的士卿豪门开刀。
真缺钱,有的是门路和方法。
所以。
说到底还是你王绾对于修缮黄河之事,不情不愿。
你就是有所隐瞒。
没说心里话!
“朕今日来到这里,就为了听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嬴政握了握拳,道:“顺带你还得把此番参与者的详情和名单,都给朕写出来……如何?考虑考虑。”
嬴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跟明牌已经没有区别了。
“陛下!”
王绾声音低沉且轻颤的道:“陛下真的要听微臣的肺腑之言吗?可我说出来以后,或许并不会多么中听。”
王绾始终铭记,君是君,臣是臣。
君臣之间的界限,就应该泾渭分明。
这也意味着有些话该说。
有些话就不该说。
否则。
便是放肆了。
“没关系,不中听也无妨,朕破格允许你今晚放肆一次。”
嬴政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不中听的言语,竟让王绾这般态度。
在嬴政的印象中。
王绾做事向来都是知晓分寸的。
除了……偶尔在夫子面前唱反调……
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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