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文明的存续铁王冠】(2/5)
赛特看着夏修,忍不住再次赞叹道:
“你确实是血肉与机械的统合者。”
赛特接着说道:
“确实,故事还有许多细节,刚才那上面的故事只是宏观上的叙述,真正的细节还在后面。
其实,场战争的真正原因就是血肉与机械的矛盾,那时候,长兄该隐和亚伯兄长就已经因为王位爆发大战。
只不过,那场战争有过短暂的停歇。
那时候,亚伯兄长的营帐走出,向我长兄该隐献上和平。
但在那一刻,自诩最为理智的长兄……
他果然是父亲的孩子,他的身上果然还是有着瓦兹朱玛最为深刻的吞噬一切的本能,他从地上捡起了铁神之矛,他杀害了亚伯兄长。
他把亚伯的躯体压在身下,疯狂高呼自己是天地万物的合法主人,父亲王位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然后理性回归……他恸哭流涕,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追悔莫及、极度绝望。
他把亚伯兄长的尸体带到父城的大门前,然后高声呼唤父亲。
父亲……切开大兄长的身体,将那双他曾用来杀害亚伯的手臂拿去喂狼然后对他的灵魂下了几个诅咒。
此后,他注定要在世间徘徊,他踏足的每一块土地都将受到诅咒。
他还被诅咒拥有完美的记忆,令他永远不能忘记亚伯被长矛加身时眼中流露出的恐惧。”
“当父亲带着亚伯的尸体回来时,亚伯兄长变了。”
“他的精神已与身体割裂,它们之间被一种真正可怕的仇恨填满,他把狼人的组织带到世间。”
“很可笑吧。”
“遵循理性的长兄,却用最为血腥的手段弑杀自己的兄弟;信奉血脉与武力的亚伯兄长,却用试图用慈爱说服理性。”
“最后,他们都走向了极端,又走向了原点。”
“父亲为儿子的遭遇感到惋惜,他把亚伯兄长放进了一个石穴,在其中他可以永葆憎恨。
但我要告诉你——即便被绝望填盈的父亲,依然令人畏惧。在那段时间,众神一看到他就浑身颤抖,我也如此。”
老者的手指停留在壁画的最后,那是缺位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低沉:
“幼子……父亲最宠爱的儿子。他聪慧、魅力非凡,继承了父亲的冠冕,却因贪婪与背叛,将文明的存续窃为己用。”
“在父亲睡觉之时,最小的儿子走入父亲的房间,从他的头顶上摘下王冠。
这是最大的背叛,因父亲最爱的便是他最小的儿子……”
老者再次停顿,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悲凉继续说道:
“当父亲的王国崩溃时,他怯懦的逃入了黑夜中。
父亲……太阳,将世界化为浓烟滚滚的废墟之时,我们……那些跟随着少数人,消失在了阴影中。
在王国与他长子和次子的追捕下,我们在暗夜中逃亡千年。
他们所想要的仅是王冠,仅要的是文明的存续。
为此,他们找遍整个天地。
但它隐匿着,远离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为传说,最后传说变成了神话。
当我终于回到阳光之下时,世界已再次改变。
田野郁郁葱葱,森林茂盛,天气晴朗。
与我一起逃脱的人们重新建立家庭,他们的家庭遍布于整个新世界。
描写此地的人们将它称为——有央板块。”
夏修注视着壁画,他已经明白了什么,不过,他还是低声问道:
“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老者转过身来,与夏修对视,他的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感:
“长子被血肉吞噬,化为它的永恒奴隶;次子被自己的理性禁锢,困于无尽的逻辑迷宫;至于幼子……”
老者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讽刺。
“他戴上了那顶铁王冠,却被它的重量压垮,堕入更深的深渊。他所觊觎的一切,最终将他反噬。”
赛特用无比悲伤的语气说道:
“这幅壁画,不只是象征着过去,也许还在预示着……未来。”
夏修的目光依旧凝聚在东墙壁画上,眼神锐利,似乎要从那些褪色的画面中洞察出更深的真相。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着试探与好奇:
“小儿子为什么不把铁王冠还给太阳?”
赛特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他缓缓抬手,指向那壁画中的画面,指向那个金色男子,指向对方的杖与冠,声音压低了几分,每一个字都透着某种讽刺的意味。
“为什么?”
赛特的语气带着些许凄厉。
“因为王国早已因他的背叛而毁灭。”
“父亲是奥德帕帕多波利斯的奠基者,他利用继承自瓦兹朱玛与梅哈内的力量,结合异常技术与知识,建立了这座非凡的城市。
这座城市是人类与异常力量结合的第一座伟大都市,被称为『存在降临之地』。
奥德帕帕多波利斯(Audaupadopolis),在我们的语言中意为‘光辉之城’或‘生命的源头’。”
赛特接着用绝望的语气反问道:
“为什么不归还?”
“因为王国早已因他而消亡。真正的奥德帕帕多波利斯,那个辉煌的国度,被他亲手摧毁。而他却妄自尊大,还恬不知耻自诩为……最后的守护者。”
“我们其实一直躲了他很久,在亚伯兄长遇害后,我明白还会有其他兄弟为夺取父亲的王冠而杀害自己的手足——所以我偷走王冠并逃跑了。
我的孩子们和我一同像虫子一样藏了起来。
因为我我感到父亲的愤怒——某种无可逃避的盛怒。
它像一场热浪,一座炼狱,像暴风雨般从他身上袭向四面八方,把留在城市的少数人也都吓走了。
但我们承受住了,直到百年后他逐渐平复并返回他空空荡荡的厅堂。
但我们……我们听到了一些传说。
在王冠消失,长船舰队上的黑暗大军、猩红之星下起舞的国王,关于父亲独自与他们对抗的传说。”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自我唾弃,自我鄙夷,痛苦,自责……
他的目光落在壁画上残破的线条中,那些失去了原本鲜艳色彩的形象好似在回应着他的指控。
“他知道,那曾经的辉煌无法重现,他也不配再站在太阳的光辉之下。”
赛特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愤。
夏修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他的目光扫过壁画,落在金色男子脚下那一片隐约的废墟上:
“所以,他所谓的守护只是掩盖自己的罪行?只是为了自欺欺人地维系某种不存在的光荣?”
赛特突然冷笑了一声,他盯着金发青年那双黄金瞳,眼眸中第一次出现冷意。
“自欺欺人?”
夏修毫无畏惧的直视着对方。
赛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用无比自嘲的语气说道:
“是的,这不仅是自欺欺人,也是对过去的背叛。他窃取了铁王冠,他摧毁了王国,却妄图站在废墟之上,假装自己依旧是那个太阳的孩子。”
夏修闻言,手中的魔杖轻轻转动,金色瞳孔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的声音低缓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
“所以,他守护的从来不是王国,而是他自己的罪行。”
赛特的目光凝聚在夏修身上,冰冷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尽的愤懑:
“不错。他守护的,是他的罪行。他用谎言为自己的背叛辩解,用铁王冠的光辉掩盖自己的卑劣。”
赛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壁画上,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
他接着说道: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问我,我们来自哪里……数十亿年前——”
“数十亿?”夏修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疑惑。
“你确定你没有用错量词?”
赛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低声说道:
“没有错,我甚至可以说,或者更久之前。
数十亿年前,我们曾与世界和造物本身一样年轻。
只不过我们真正活动,真正在物质的世界行动的时候,真正行使智慧,真正研究真理之时,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那数十亿之前,都是虚无的,毫无意义的。”
“不过,在最初的时候……”
老者的语气逐渐低沉,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神殿,回望向无尽的过去:
“我们看见钢铁之神把火红的星辰点缀在苍穹上;血肉之神将初滴的鲜血洒向大地,赋予它生机。
蛇与它黑暗的兄弟奠定了何为是非的基础,而我,那时只是一个孩子。”
赛特的语气忽然顿了一下,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慨:
“当世界开始运转时,我亲眼见证了第一道朝阳的初升。我见证了那辉煌的时刻……也见证了它的消亡。”
他顿了顿,深深地注视着夏修,语气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我想,我告诉你的这些事实,可能并非你所期待的答案。
“也许,”老者嘴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你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疯老头的自说自话,夸夸其谈,但……”
话音未落,他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目光中仿佛燃烧着一种穿透一切的真知,他低沉而庄重地说道:
“我们确实看见了一切维度与现实的总和。我们看见了宇宙的起点,也看见了象征知识的——树。”
夏修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心中泛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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