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有时候,反对,也是一种配合(4/5)
你张居正收受武将贿赂,我王锡爵拿点怎么了!
“咎由自取啊。”王崇古摇了摇头,之前他出狱的时候,就点了王锡爵两句,他那个南郊园的大园林,在天牢的王崇古都听闻了其奢靡,王锡爵不为所动,感情不是不知道不能建,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王谦其实没说完,就只是贪腐事,王锡爵顶多就是一个罢免归乡的程度,但是王锡爵最大的问题,还要细心查办才是。
“其实陛下给过王锡爵机会。”王谦面色复杂的说道:“但是王锡爵自己没抓住,咱们父子在天牢的时候,因为传言甚广,陛下因为南郊园之事,召见过王锡爵,以徐阶金泽园为例,训诫王锡爵。”
“如果那时候王锡爵上奏请罪,并且把那些个银子交出去,其实陛下也不会继续追究了。”
“陛下虽然嗜杀、暴戾、喜怒无常,但陛下是个好人啊,还是念在其国之元气大臣,不愿意直接撕破脸,但是王锡爵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陛下这个处置的方法像谁?像张居正。
当初吴百朋检举了王崇古、马芳等人在宣大长城鼎建大案,张居正打出了一连串的组合拳,差点直接把王崇古给打死,但最后张居正给了王崇古一个机会,让他回西北去。
王崇古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自己回宣府堵宣大长城鼎建的窟窿,似乎就是他这一生唯一转变的机会,他抓住了,但王锡爵,似乎没有抓住。
“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王崇古颇为庆幸,自己当初回到宣大,因为畏惧张居正的手段,把宣大鼎建的窟窿堵了,否则现在自己坟头的草都两丈高了,不对,有没有坟头还两说,说不定会被挂到通惠河畔,成为千古悬尸罪人。
悬尸罪人,就是通惠河畔那一个个的阴结虏人被斩首的罪人。
“老爹在关键时刻,还是清醒了,哎呀呀,取两瓶地瓜烧来,咱们爷俩喝一杯,今天高兴!”王崇古心情极好,他终于把自己为何被宽宥的脉络梳理清楚了。
皇帝和张居正已经无数次强调过,救王崇古的是王崇古本人,只是王崇古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今天才理顺了,事关生死大事,哪有那么容易看破重重迷雾,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地瓜烧?”王谦有些疑惑,有这种酒吗?
“就是陛下赐的万历元年的国窖,陛下把那个酒叫地瓜烧。”王崇古解释清楚了地瓜烧是什么,地瓜烧是陛下对国窖的口头的描述,知道的人并不多,多数人叫它国窖。
次日海瑞一封弹劾的奏疏,直接把整个京师都要炸穿了。
张四维被查处时是正三品的掌詹事府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张四维为陛下所不喜,并没有什么权力,张四维这个正三品虚得很,称不上元气大臣。
但是王锡爵是真正的正三品元气大臣,也是万历以来,举办最高官职的实权人物,而且都察院证据确凿,容不得王锡爵狡辩,举办的奏疏一入内阁,天蒙蒙亮,还没开始廷议之前,王锡爵就被缇帅赵梦祐给带走了。
皇帝早就知道了都察院在查王锡爵,这就是走个流程,流程非常的重要,由都察院总宪主持都察院查处,上奏弹劾,奏疏入阁,阁臣贴浮票,司礼监批红,皇帝勾稽批阅落印,是完整的办案流程。
朱翊钧从来没有过不讲流程的杀人,即便是他跑去诗社,亲手把陈友仁给夺了,也是走完了完整的流程。
一个很守规矩,但是十分离经叛道的皇帝,这就是朝臣无从下手的地方,皇帝办案,实在是有点无懈可击,把事情都做在了前面,连说情都得小心翼翼。
“王锡爵最大的问题是,通倭。”海瑞开口,直接点出了正题,说明了王锡爵的罪名,不是贪腐那么简单,而是通倭,而且不是间接,是直接的和倭国的大名岛津义久,有联系,而且联系极为频繁和密切。
岛津义久对琉球垂涎已久,而琉球王国的国王多次请求大明援护一二,都被王锡爵给阻拦了,这就是最近查明的通倭嫌疑,琉球是大明的藩国之一,在王锡爵看来,藩国和藩国之间的冲突,大明不应该过多的干涉,这是一种政治主张,关起门来过好自己日子得了,大明那么多问题,参与到藩国之间的冲突,对大明没有什么好处。
这种主张没有错,但是朝廷已经确定了要干涉琉球越来越严重的倭患,王锡爵依然阻拦琉球使者的求援,就是立场问题了。
“王锡爵通倭,这个罪名其实是有待商榷的。”朱翊钧作为裁判,还是不认为王锡爵有出卖大明利益的地方,大明水师此时的实力,仍然没有将琉球倭寇荡平的实力,主要任务仍然是大明海防。
王锡爵是一个朝中实权大臣,不愿意大明过多的参与到藩国之争中,慷慨大明国力,资助外藩,宁予外寇不予家奴这种事,在王锡爵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大明在琉球当然有自己的利益,但是琉球三岛上是倭寇还是琉球人,对大明而言,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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