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挑唆者(3/5)
“五郎考得如何?”
“考得如何不要紧,中不中听天命便是。”杜五郎问道:“你们有心事吗?”
薛三娘一听,眼中就黯淡下来,不知这心事该怎么说,不知是该说烦恼阿爷回来,还是说对婚事有了担忧。
“没事的,就是担心你们考不好。”
“我们?哦,对了,薛白呢?”
杜五郎回头看了一眼,竟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薛白,连忙打了招呼。
薛白看到他们,却只是挥手示意让他们先走,他则转身往东面而去。
“又出事了?”
杜五郎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追了过去。
道政坊,丰味楼。
薛白一路登上阁楼,杜妗匆匆迎了过来。
许是彼此太过心意相通,虽然薛白脸色一片平静,她却还是问道:“出事了?”
“进去说。”
两人的手自然而然牵在一起,之后因见到杜五郎匆匆跟进了院中,两人又自然而然松了手,也不进屋了,凭栏而立着。
“诗题犯忌讳了。”薛白道。
杜妗脸色一白,问道:“你弃考了?”
“没有。”
“怎么能不弃考?!未放榜之前还来得及,我们得让考官销了你的卷子。”
犯忌讳的影响,薛白其实知道,不过感受没那么深。
别说诗题里明明白白出现了父亲的名讳,哪怕只是谐音都算犯忌讳,这放在后世他根本难以理解,那么,犯忌的恶果也是现代人难以理解的。
“弃考只是耽误一年,犯忌讳却要耽误一生的声名与前途,弃考吧。此事,势必有人针对你,做得这般明目张胆,简直找死。”杜妗道:“我们弄死此人,明年再博一个状头。”
此时杜五郎正在楼梯上跑。
杜妗趁这个机会,贴上薛白,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敢挡你路的人,我们除掉。”
“无妨,本就是独木桥,有晃动太正常了。”
薛白遂抱了抱杜妗,在杜五郎登上楼阁前松开。
“必有人指示崔翘,能说服一个礼部尚书,此人能量很大;圣人允我一个状头,他敢这般公然忤逆,胆子也很大。”
“哥奴?李亨?张泗?张汀?”
“最好是哥奴,但应该不是。哥奴好几次在我手上吃了亏,不敢在我圣眷正浓的时候对我出手,何况我最近没招惹他。”
杜五郎已赶到一旁,听不懂这些,但也不打扰,就站在一旁把风,以免有人偷听。
“还有几个可能。”
杜妗说着,有些嫌他碍事地看了一眼,认真分析。
“那些卖白藤纸、卖集注的商贩背后的势力,你莫小看他们,一张白藤纸可卖至百钱,连朝廷都不堪其价,集注更是世家操纵科场的利器,有价无市。今科弘农杨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都是有大量弟子应举。比如你那个朋友李嘉祐,乃名相李峤之后,与崔翘之父崔融皆为‘文章四友’,多少科举入仕的宰相都是他们的门生。你不仅是要一个状元,杨党还要三个名额,还有,元载造势造得太过了。”
元载非常有能力不假,但他在寒门中造声望的手段确实显得有些贪婪,此事打着杨銛的旗号,而谁都知道薛白是杨党的幕府主客,连竹纸都是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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