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欲望的局限,原罪的诅咒。(4/5)
帕尔默刚想辩解些什么,像是忽然想到自己的本心般,他又苦笑地摇摇头,“其实我确实想逃的。”
无言者很好奇,“那你为什么不逃,而是留下来了?”
“为什么吗?”
帕尔默仰起头,眼神中潜藏着恐惧,可他依旧强硬地要求自己保持最后的体面。
“因为沃西琳曾嘱咐过我的,她……她说……”
帕尔默的眼前浮现起沃西琳的脸,他开始回忆那些美好的事了,就像电影里,角色们走向死亡前该走的流程一样。
回忆那些美好的事,再说些漂亮的话,从精神层面上,为自己那虚无的墓碑刻上遗言。
“人可以懦弱地活,却绝不能懦弱地死。”
帕尔默向无言者微笑,他用尽全力咧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
无言者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以太刀剑迅速刺下,死亡的光芒在帕尔默的眼前无限放大。
强烈的危机感在帕尔默的心中爆发,他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手心的幸运骰子,祈祷着它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帕尔默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运了,今天的他的运气已经救了他太多次了,按照运气守恒这个东西来讲,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了。
于是帕尔默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去接受这样的结局……
怎么可能接受呢?
帕尔默眼中布满血丝,咬牙切齿着,面对那当头刺下的以太刀剑,帕尔默抬手抓起细剑,托起这锋利的剑刃,便朝着以太刀剑斩去。
爆裂的流光闪烁,荡起重重雪尘,向着四面八方卷积而去。
刺眼的强光在帕尔默的眼前绽放,死亡的电弧跳跃不止,可它们却再也难以触及帕尔默分毫。
只见帕尔默所挥起的细剑,早已在高强度的以太流中烧红、熔化,但却有另一把剑接替了它的招架,死死地挡住了无言者的以太刀剑。
漆黑的怨咬腾空浮起,与无言者对峙着。
无言者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只见那灰白的风雪尽头,一抹燃烧的火光自雪尘之中扩大,犹如有把烈火焚灭了天空,赤红的火光迅速蔓延、覆盖,直至整片天穹都燃烧了起来。
呜咽的、宛如幽魂般的嚎叫声从天穹之后响起,随即弥漫的雪尘与阴云被压垮,一枚熊熊燃烧的陨石从天而降,半空中解体崩溃,犹如爆裂的烟花般,火雨洒落了大半的天空。
不祥的嚎叫声接连不断,一枚又一枚陨石压垮了雪尘,逐一破裂旋转,将天穹染红,也将血肉化的大地撞击成一片死亡的焦土。
仿佛是天国崩塌,那沉重的遗骸无情地撞击着大地,在这灭世的火雨下,即便是王权之柱也未能幸免。
燃烧的流火无情地撞击在了王权之柱上,地动山摇间,王权之柱再一次倾斜了起来,大片大片的血肉垮塌焚灭。
与此同时,一股至高的力量自天穹之上急速下落,几乎是在无言者察觉到对方的瞬间,那至高之力就已抵达至了他的眼前。
其速度仿佛超越了人类视觉多能捕获的极限,帕尔默瘫倒在地,就像抽帧的电影画面般,眨眼间,高大的身影便已屹立在了他身前。
数秒后,因这道身影降临时所携带的急速,狂风这才慢悠悠地追赶了上来,刺耳的风声压迫着帕尔默的耳膜。
以太再度荡起,至高的统驭之力,要求着场域内的一切事物安定,于是无论是狂风还是雪尘都停止了自身的运动,无数片晶莹的雪花停顿在半空中,犹如时间定格般。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帕尔默。”
熟悉的声音自那高大的身影上响起,帕尔默定神看去,那道身影穿戴着嶙峋狰狞的甲胄,甲片粗粝扭曲,凹凸不平的边缘微微泛红,像是刚刚经过高温的摩擦,还未完全冷却下来。
身影回过头,熟悉的侧脸映入帕尔默的眼中,一同映入帕尔默眼中的,还有那十角的冠冕,流动的光芒沸腾着,仿佛这顶十角冠冕正熊熊燃烧了起来。
“伯……伯洛戈!”
帕尔默看了看伯洛戈,又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一坨血肉,再看向那散发着至高之力的十角冠冕。
就像有只大手握住了帕尔默的心脏,接着,又掐住了帕尔默的喉咙,他喘不上气,血液也像是要停止了流动。
数不清的疑惑与千言万语在帕尔默的脑海里翻滚,最终,他突破了这本能恐惧的桎梏,挣扎着爬了起来。
没有疑问,也没有欢呼雀跃,有的只是略带凶意的一句话。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帕尔默一边快步后退向战场的边缘,一边向伯洛戈比了个大拇指,在他身影消失在风雪中的最后,帕尔默露出猖狂的笑意,向无言者用力地倒了倒大拇指。
伯洛戈从容地攥起招架住以太刀剑的怨咬,抬起另一只手,伐虐锯斧腾空而起,落回他的手心,这一次无需鲜血的献祭,伐虐锯斧自然而然地臣服于这至高的力量,斧刃裂解成狰狞的枝芽。
以太激荡、对撞,轰鸣的爆裂声从伯洛戈与无言者之间升起,而后以太的涟漪犹如冲击波般,无情地荡平了范围内的雪尘,凝固的雪花纷纷破裂,蒸发成逃逸的气体。
无言者向后退了几步,神情凝重地盯着伯洛戈头顶的冠冕,伯洛戈则统驭起雪尘里的项链与戒指,以太修复着歪扭着金属,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戴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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