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六章 深宫孤老(二)(3/5)
可惜元怿心思慎密,棋高一着,以有心算无心,更因宗室、朝臣苦秦松久矣,对高英早已是怨声载道,天怒人愤。
一月前,元怿孤身入京,先假扮元遥之亲随,借送礼之机入太尉府。
元怿怕露真容,都未曾亮出元遥的亲笔书信,元诠就已猜出他的来意。
之后便是捭阖纵横,顺利的出乎元怿的预料。莫说亲近元怿、元遥的宗室,便是如刘芳、游肇这般的首辅重臣竟都欣然应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元诠只予府中摆了一桌酒宴,元渊等人便尽数入彀。而后便是深言大义,循循善诱。
也赖元渊、元熙、元子直等人并非唯利是图,是非不分之辈。更知这元氏江山若是分崩离析,莫说王权富贵,怕是连只丧家之犬都不如。
再然后,便是水到渠城,无惊无险……
所谓成王败寇,元怿又何需予高英解释的那般清楚?
他打断思绪,朝高英拱了拱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请太后移驾。也请太后放心,宫娥女婢、吃穿用度、一应所需,甚至是佛典经文都已为太后准备妥当,太后只需安心礼佛便可。而但逢初一、十五,陛下便会觐见太后,以全孝道……”
“元怿,你安敢如此……安敢如此……待到明日,你如何予朝廷交待……待到日后……日后你至九泉之下,以何面目再见先帝?”
元怿依旧温恭有礼,神色更是波澜不惊,宛如先帝之时。
但高英知道,元怿越是如此,越表明大势尽去,回天无力。
心中又惊又疑,又是恐惧。
她虽未亲眼过,但史册之中不胜枚举:凡行废立之事,有几人都得善终?
便是仁厚如高祖孝文,因诸多忌讳而留了冯皇后一命。然临终之际,终是令刘腾将其鸩杀,而后又令于烈(时任卫尉卿)将其灭门。
便是高氏举族反叛,高英早已恨之入骨,但她也绝不愿高氏就此绝了香火。
她更怕出了凉风殿,或是三尺三绫,或是一杯鸩酒就端到了自己眼前。是以语无伦次,只求元怿网开一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元怿怅声回道:“已至如此地步,我又何必哄骗予你?你日后只安心礼佛,便即往不咎。而如朝臣,早已畏你甚于猛虎,恨你甚于世仇,不然我安能不费吹灰之力,行此大义之举?”
“至于皇兄?”
元怿微微一笑,“放心,他只会谢我,而不会怪我……送太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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