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掉马进行时(五十六)(2/5)
指尖下意识狠狠攥紧,掌心莹润的留影珠就这样在因盛怒和后怕而翻涌的灵力之中化作齑粉,簌簌顺着指缝倾落而下。
柏己,又是柏己。
为何这个人如此阴魂不散,万年前如是,千年前如是,如今亦如是。
难道破除八宫封印阵而自然降下的天道反噬,就连半点也不可奈他何吗?
牙关不自觉紧咬,铭渊狠狠甩落掌心纷扬如雨的尘屑,冷声道:“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动向?”
见他动怒,为首那人更低了低头,似是迟疑了片刻,才僵硬着沉声道:“此外,的确还有一件事。
典夏殿下似乎在陨落前,在下界留下了一座剑冢,而如今那座剑冢现世,似乎是寻到了命定之中的传承之人。”
闻言,铭渊猛然抬眸,轻握银纹法杖的掌心不自觉紧了紧,指尖甚至因用力而微微颤栗:“你说什么?典夏的剑冢遗迹?”
怎么可能?
为永绝后患,那个女人分明是他亲眼见证之下咽了气的。
她竟有余力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此事?
心中有个隐约的念头霎时在惊怒之中升腾而起,似是一道绚目的流光般乍然划破长夜。
那时的典夏早已在他千年来日复一日投下的雍白之下全无可以反抗的倚仗和灵力,又如何能够在他面前于下界开辟秘境?
除非,她陨落之时不惜以神魂献祭,以永世不入轮回不得转生的代价,将灵魂分为无数碎片四散五洲,以换得于剑冢之中一息尚存的灵识,
将一生所学尽数封存于其中,只待有缘之人前来迎接这实力与仇恨的传承。
她竟是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性子。
铭渊狠狠咬了咬牙。
他早该察觉的。
不过,既然已被抢了先手,如今他要做的,便是打断这场静待了千万年的缘分与传递。
“触动剑冢封印之人是谁?”
铭渊缓缓吐出一口气,先前一闪即逝的狠辣阴鸷已如云烟过境般了无痕迹,仅余一片与往常一般无二的平和。
垂首跪地之人自然并未察觉他面上短暂划过的怪异神色,见他并未当真动怒反倒松了口气,回禀道:
“正是先前提议前去查探太虚昆仑遗迹的女修,似乎是奚辞水榭如今的家主,名为蔺妤。”
蔺妤。
铭渊微微眯了眯眼,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冷不丁道:“既然先前柏己曾替她解围,那么如今她触发剑冢传承,柏己又是否现身替她护法?”
下首之人道:“他确有现身。”
确有现身?
铭渊轻轻皱了下眉。
方才他依稀回忆起,魔族似是存在一种禁忌的血煞之术,可以血脉为献祭逆天扭转疲态虚弱之势。
哪怕柏己能够以魔气修为强行压制天道反噬,可也绝不应半点异样都未曾显出,甚至比起千年前睥睨天下的气势还要更盛极轻狂。
就似是他在以一种看似合理,但实则极为怪异的强横,掩饰着什么不欲旁人察觉的羸弱和苍白。
然而,若是他动用了血煞之术,那么如今的他需要承受的便不仅仅是天道反噬,
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冰甲九翼魔龙这一魔族之中最为高贵的血脉反噬。
这二者任选其一,换作旁人都是无力反抗与承载的痛楚与煎熬,更何况同时加诸于身。
但柏己却出现在了那位名为蔺妤的女修身侧。
铭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掌心凹凸不平的雕花纹案。
难道他的推测产生了偏差?
但无论如何,蔺妤绝不可能拿到属于典夏的传承。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典夏的剑究竟有多么强横。
以至于,他在少年时远远望见她那翩若惊鸿、孤若皎月身姿的第一眼,便已暗暗发誓,此生定要将那令他灵魂都在渴望中滋养震颤的剑法收入囊中。
而在她古板又严谨的性子之下,他唯一能够取巧之处,便是那颗无暇干净得从未为外物牵动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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