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蓝色芙蓉（4/5）

沉沉的云雾从南方弥漫过来，掠过幽蓝的冷杉林，一路朝着川滇交界处的大雪山涌来。山峦的最高处是一列因寒冻风化剥离得只剩嶙峋峰刃的石灰岩山体，锯齿状的轮廓在流动的大雾中渲染着诡异和神秘。石灰岩山体下大片的流石滩毫无生气，光秃秃如大漠一般荒凉。

墨染宸告诉过阿霖，如果他们换个季节来，这里将会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如果是夏至，流石滩的下方海拔三千五百米，就像生命的分水岭，植物正从贫脊的土壤中萌发，在莽野里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和力量。

那是一片生机勃勃的五花草甸，深浅不一的粉色蓼科植物覆盖在山坡上，像一层柔软的地毯。花形千差万别的马先蒿开着紫色和红色的小花，像镶嵌在地毯上的图案；龙胆从绿色草甸上发出幽蓝的微光，草丛中的翠雀像飞舞的小鸟。还有报春、金莲花和灌木状的攀援铁线莲，五彩斑斓的高山花卉在短暂的夏日展现着它们令人惊讶的生命力。

山坡另一侧是一大片被山火烧过的高山柏，枯死的躯干虬蛇般蜷伏在地表，枯枝丛中，一簇簇黄色的花朵在冷风中摇曳着轻薄如纸的花瓣。这些高贵而美丽的花朵就是辽阔群山中的传奇绿绒蒿。

墨染宸回来时，阿霖已经歪在榻上了，手里还拿着书卷，姣好的面容透着与世无争的恬淡。

墨染宸就想起了他曾在一本佛经上看到的理论，佛在经论上告诉我们，一切众生的相，是业力变现的。相的好丑，就是善恶业的现前。

俗话常说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众生的相貌为什么长得不一样?心不一样，对于一切事物的想法、看法不一样，所以相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