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遇险(2/5)
“听说庆丰城绿营里有革命党搞暴乱,玉带春奉命前来剿灭。”梅虎从水里露出头,双手一撑上了船,对背手站在船头处看着远方的梅效白小声说。“难道范守备也是革命党?!”他不解地挠挠头。他扯下头上的裹巾拧干擦了几把光头,从船舷处的竹篓里取出个头套套在头上,清汤挂面似得垂在肩膀上。
范雄伟一直驻守庆丰,梅家逢年过节都是要上供的。
“玉带春的人已经攻进绿营军大营,范雄伟下落不明,城里正在搜索,城门关得很严。”
梅效白扯扯嘴角,却没说话。
他穿着灰色素面细绵窄袖右衽长袍,宽阔的肩膀硬朗的体魄把简单的袍子衬得格外贵气,被江风吹是倒向一边的短发猎猎作响;
前面聚成一团的人显然也打听到了内幕,时不时有革命党的字眼随风传过来。
“今晚只能歇在船上了,你们也别看热闹,抓紧时间歇息。”梅效白看着梅虎安排好值夜的伙计,就走进后舱准备睡觉。
舱外的吵闹声渐渐偃旗息鼓,城里的枪声也慢慢零落,哗哗的水声很快掩盖住了其它声音。
突然梅效白被一阵杂乱的声音惊醒,这与十多里外那山崩地裂的大火不一样,他忙跳下床,穿上衣服。
舱外几个伙计正在张望。
“正在抓人。”伙计说,“从城里逃出来的。”
“穷寇莫追,什么时候还要赶尽杀绝了?!人家都逃了,这就是认输了。”梅虎老神在在的模样,“没那么简单,老爷,你说是不是?!”
梅效白扫了一眼梅虎,略带出点欣赏之色,“没错,他们要的是地盘,不是人。”革命党不过是借口。
“那这抓人的就不会是新军的人,更不可能是范守备的人。”听到梅效白的赞赏,梅虎更是煞有介事地推测起来。
“你倒聪明。”梅效白神色比适才火光冲天炮声连连时还略紧些,他蹙眉看着船身后芦苇摇曳却静谧无声的浅滩;这处浅滩叫潘家滩,正处沧澜河与濑溪河交汇的正中心。
其它船上的人都挤上甲板,紧张的气氛四处蔓延。
搜查的人举着火把站在船舷四周,飞快靠近的船被火光映得透亮,逐渐从夜色里凸显出来,不是木船不是机帆船,而是一艘真正的轮船,旗杆上挂着一面旗帜,夜幕中看不清图案。
举着火把的人不断地跳上停靠的船只上,一艘艘搜过来。
“没事,”梅效白挥挥手,“留下梅虎值夜,其它的都回舱里睡觉,无故不许出来。”
梅虎把人轰进舱里,转身对梅效白说,他神色严谨,一扫适才大大咧咧的松弛,“看样子是个紧要的人,这种船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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