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楚溪晴：轮回的最初，孤独的王者（4/5）

因为祁宁浩早已心存死志。

谁能想得到呢？那个被众人敬仰的华中第一觉醒者，居然会被抑郁困扰，甚至有过几次不为人知的自杀。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那消失多年的哥哥楚江云。

祁宁暖这些人一直坚信他们的“云江”如果还活着，那一定会闯出点名声来，这样他们也能找得到他。

然而楚江云十多年的销声匿迹，让人不怀疑他已死都难。

如果不是还有祁宁暖他们这些亲人和朋友，以及沉重的责任压在他身上，祁宁浩早就忍不住离开这里，去找他的云江了。

这一次和楚江云一起赴死，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顺便还能为人类解决一群劲敌，可谓一举两得。

……多么划算啊。

他们死后，世间只余一群背负着前人留下来的责任，不得不痛苦活着的人罢了。

楚溪晴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是的，她还要一直活下去，活到和平的那一天。

时间过得很快，楚溪晴清醒又浑噩地活着。

自那天后，她的灵魂像是脱离了肉体，冷眼旁观着之后一切的发生，用那双眼睛记录着让千年以后的史学家们狂热的、充满血与火、黑暗与荣光的历史。

她好似失去了对痛苦和快乐的感知。

浩江剩下来的人里，晏河清是第一个死的。

他冲入了突袭基地的兽潮之中，和祁宁浩一样自爆异晶而死。

——“我受够了。”他笑着说。

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在祁宁浩和楚江云死后便沉寂了下去。

越看似阳光的人，背负的也越多。

第二个死的是百里香。

那个一向冷漠的、不近人情的杀手，为了救她出去，不惜暴露本来用影子异能藏得好好的自己。

——“你是云哥的妹妹，他肯定不想要你那么早下去陪他。”

第三个死的是晏海清。

早年透支了精神力以至于失去了精神系异能的他被一只精神系丧尸引出了旧伤，精神紊乱。在失去理智、犯下大错之前，他在祁宁暖和楚溪晴的面前自爆身亡。

——“阿暖……赶紧走吧，我不想伤到你。”他抚摸着祁宁暖苍白的脸庞，最后决绝远离。

第四个死的是祁亭乐。

在与丧尸的最终决战中，他一箭射穿对面的丧尸首领的脑袋，成功让胜利的天平倾向了人类一方。

然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刚放松下来的他被亲信背叛偷袭，淬毒的刀刃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身体。虽然有一位十五阶的光系异能者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救下了他，让他幸运地捡回一条命，却还是留下了暗疾。

身为人类英雄的祁亭乐成了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日日承受着病魔和余毒所带来的痛苦，十年后便去世了。

“能见到人类胜利的这一天，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五个死的是祁宁暖。

修炼到十九阶的她陪了楚溪晴一千多年，她们一起见证了人类了衰败和兴盛，熬过了最艰辛的黑暗岁月，亲眼看着终于迎来和平的人类因为资源的过多消耗，不得不花大代价开始探索太空，并遇到了新的敌人，以及更多的新种族。

起源于蓝星的人类联盟开始和其它文明接触，扩张自己的领地，找到了一个又一个新的“蓝星”，甚至拥有了改变星球、让其变成宜居星的科技力量。

——那是千年前的她们无法想象的世界。

正当人类兴奋地探索漫漫宇宙时，活了上千年的两位时代英雄来到了已被废弃的蓝星。

占据了半块黄土大陆的英雄墓场里，祁宁暖坐在一座五米高的墓碑前，怔怔地地盯着刻在上面的几个名字。

浩江的“英雄”们，都埋在这里。

祁宁浩和晏海清自爆后被炸得骨灰都找不到，所以他们的墓里，只有他们的一些生前之物。

属于祁宁浩的墓碑上，还刻着楚江云的名字。

不过，无论后世的人如何揣测，也不会想到这位名字能与“英雄”祁宁浩刻在一起的人，是当初那个险些覆灭人类的丧尸皇者。

所有的线索和资料，都早已被唯二知晓前因后果的祁宁暖和楚溪晴抹去。

而祁宁暖此时出现在这座冷寂的墓场里，是因为她的生命快走到了尽头，准备要躺进晏海清那里空了一千多年的半块墓地里了。

十九阶觉醒者，一千五百年的寿命已经是极限。

如果不算因病去世的祁亭乐，她竟是浩江初代成员中，唯一一位能够寿终正寝的。

“真是对不起啊，溪晴。”祁宁暖平静地对身后帮她收尸的人道，“我死以后，这里……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闻言，楚溪晴低下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她。

在星际时代开启的当今，细数从丧尸之乱时代走过来的幸存者，竟早已只剩她们两个老古董了。

当年那些极有可能修炼到十九阶、甚至能像楚溪晴一样踏足神之二十阶的绝世天才，都已埋葬在了那段黑暗的历史中。

比如说以雷霆手段拿下首都基地大权的首领洛清茶和其兄弟——在外威名赫赫的流浪者洛清酒，同时在末世第二十年时莫名死亡，但他们似乎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一向不愿停留在任何一个基地多时的洛清酒破天荒地在首都基地待了一年，兄弟俩联合在一起对首都基地以及各大人类基地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把所有不安定的、会影响到人类未来的因素通通清除掉了。

特别是在精神力上天赋无人能比的催眠师和轮回幻师，洛家兄弟以牺牲一个基地为代价，将这二人灭杀在西南的一片荒漠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她们早已忘记名字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死在前往光明的路上。

到最后，便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楚溪晴抿着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相交千年的好友突然闭上眼燃起火焰自|焚。

明亮的火焰跳动着，那美丽的颜色和耀眼的光芒甚至能与太阳比肩。